*魔药学教授德x傲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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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在的时候,我将一天的时间用来想念。”
初秋的风吹进霍格沃兹塔楼,带着点儿微微的凉意。讲桌上摊开的魔药学课本无人关顾,纸张随着风翻动发出清脆的声响。讲桌后的人对这声响一点儿不在意,反而迎着风走到窗前,他的目光顺着敞开的窗户,穿过成片的云杉林,看向望不见尽头的远方。
今天是周四,马尔福教授上午没有课,因此当他把自己收拾妥当后,在自己和救世主先生位于伦敦的公寓里慢条斯理地吃了一顿早午餐——加了酸黄瓜的培根鸡蛋三明治和新鲜磨好的、还泛着油脂的黑咖啡。
酸黄瓜是刚晋升为傲罗办公室主任不久的救世主先生于上周五下班后在伦敦街头某不知名的麻瓜商店买的,原因是他一时心血来潮想吃加了酸黄瓜的三明治。而等第二天德拉科把做好的三明治端上桌,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救世主就不见了踪影,一句“有紧急任务我先走了”,尾音都还在空气里没散干净,三明治当然不会记得拿。
想到这里,德拉科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三明治。
哈利·波特是谁?他们很熟吗?
他抓过今早刚送来的《预言家日报》,冠以“国际”“联合”等字眼的会议占据了头版头条。报道的内容简单得很,各国巫师代表们于今日齐聚法国巴黎,出席接下来的国际巫师联合会会议。外加一张占据巨大篇幅的相片,德拉科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的部长金斯莱先生与他旁边笑得优雅而得体的新任魔法部副部长赫敏·格兰杰小姐。真应该让救世主先生来好好学学,想到他出席这种场合留下的相片,德拉科不得不说,巨怪笑得可能都比他自然一些。
哦,见鬼的,他为什么又想到了他。德拉科把报纸放回原位,山楂木的魔杖一挥,桌上的杯碗盘便乖乖飘进了水槽,再一挥,水流开始哗哗作响,抹布飘到了桌面上,当他收起魔杖的时候,桌子和水槽已然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看着桌面被擦得泛起光泽,德拉科的心情颇为好转,甚至还带起一丝得意,虽说身为一个马尔福自小与家务魔法无缘,但真正要掌握它却并不十分难,他不过用了大半年,不像波特,都已经是傲罗办公室主任这些咒语还是用得乱七八糟......
很好,第三次了。德拉科面无表情走到壁炉前,从上方罐子里取出一把黑色的粉末丢进空荡荡的壁炉里,一人高的绿色火焰霎时燃起,他走进去,很快消失在火焰里。
再出现的时候,他位于自己在霍格沃兹地下的办公室。办公桌上放着一摞堆得老高的羊皮纸,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那是他上节课给五年级学生布置的论文作业。他走向办公桌的时候衣角从一旁操作台的边缘轻轻扫过,操作台上除了坩埚还有一些他昨晚做研究留下的试验品,灰蓝色的液体在锥形瓶里泛起细小的涟漪。
新型的魔法药剂距离研制成功隔着十万八千里,因此马尔福教授准备先从批改学生论文这一简单的工作入手。两个多小时过去,厚厚的一沓论文算是批改完毕。论文完成的总体情况尚可,他只把几份连错处都一模一样的单拎了出来,蘸了墨水的羽毛笔潇洒地在卷首写下了“重写”二字,连训练了一晚上魁地奇回去对着未来魔法部副部长的魔药学论文挑灯奋战到天明的救世主先生都知道在抄作业的时候需要进行一些改动不能完全照搬,现在的学生怎么反倒还不如他了?
哦,非常好,第四次。马尔福教授把手里的羽毛笔放回墨水瓶里,拿起那几张需要重写的论文,从潦草得形态各异的字迹中艰难地辨认出学生的名字,并打定主意在下一次的魔药课上绝不放过他们。
做出这个决定后他从办公桌另一侧码得整整齐齐的那一摞书中抽出一本,下午他依然是给五年级授课,这也意味着刚才那几位对论文进行复制粘贴的学生即将度过不怎么美妙的一堂课,当然,这不美妙的时光将持续不止一节课显然也是很有可能的。
德拉科把无名指上的绿宝石戒指摘下来,妥帖地收进桌上离墨水瓶极远的丝绒盒子里,在把盒子放回原位后抽出魔杖,不过左右随意挥了两下,那沓厚厚的论文就被压缩成极薄的一张。德拉科提起那张轻飘飘的纸,把它夹进《中级魔药制作》
里,抓着魔杖抱着教材出了办公室的门。
初秋午后的阳光总是和煦而温柔,透过教室的玻璃窗照到身上暖洋洋的让人不怎么想动弹。然而此时教室里的氛围却与“温柔”不沾一点边,三张论文整整齐齐的飘在讲台上方,与之相对的是格兰芬多的那张长桌上站起来三个头埋的低低的学生。
三个人,三个格兰芬多,好极了。
德拉科使自己的面部呈现出一种类似于和颜悦色的表情,以一种极其平和的语调缓缓道:“看来这三位中有一位的论文必然是十分精妙的,否则其余二位在誊写的时候也不会连描述明显有误的地方都舍不得改动一分一毫。”
三个格兰芬多头埋得更低了,德拉科丝毫不怀疑如果他们脚下踩得不是砖而是沙子的话,他们一定会效仿鸵鸟把自己的头埋进去。
“如若三位是想效仿此前你们学院鼎鼎有名的铁三角的话,那我大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在抄赫敏·格兰杰的论文的时候绝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第五遍,德拉科心想。
“鉴于你们的表现远不如他们,请三位把这篇论文重新写一遍,不低于三卷羊皮纸,周五放学前交到我办公室。”
德拉科话音刚落,三张羊皮瞬间纸从讲台上飘到他们各自的主人面前,仍旧站着的三只鸵鸟彼此看了一眼,迟疑着伸出手去抓住自己的论文,而后迅速地坐了下去。
德拉科对此行为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对这几个格兰芬多来说明天要交三卷羊皮纸的论文意味着今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让他们留着点体力回去写论文倒是比一堂课的罚站有意义地多。他俯下身,翻开手边那本《中级魔药制作》:“同学们,把书翻到第一百六十八页,今天我们来学习如何制作活力滋补剂。”
活力滋补剂的原料只有水和独活草两样,制作过程不算复杂,因此德拉科只是带着他们将课本上的制作方法大致梳理了一遍提了几个注意事项就放任他们自行去配制了。他在学生们之间巡视了几圈,眼见没出什么大的纰漏就又回到了讲台上。
窗户敞开着,因此德拉科一扭头就可以看见窗外成片的云杉林。已经是秋天了,云杉却仍然一片苍翠,甚至因为天气转凉的缘故,那绿色看上去更浓重了些。穿过云杉林往更远的地方看去,隐约可见一条轨道,冒着蒸汽的绿皮火车缓缓驶过,比之云杉,那绿会更浅也更鲜艳些,更加贴近祖母绿的颜色,于是德拉科自然而然地想起一双祖母绿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所有者于上周六早晨因为要出紧急任务消失在他们位于伦敦的公寓里,德拉科除了在昨天收到一封猫头鹰带回来的告诉他一切顺利的书信外再没有收到过任何消息,不过他倒是不着急,救世主先生还有功夫用猫头鹰送信呢,那想来当真是一切顺利的。
霍格沃兹位于苏格兰高地上,绿皮火车再往远处便是连绵的群山。凑巧的是,教室的窗户朝南,而德拉科想瞧见的人恰好在南边,不凑巧的是,他目之所及最远处也只是那蜿蜒的山脉,而他想瞧见的人偏偏还在群山之外。
他望着窗外,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玻璃碎裂的声音把德拉科飘飞的思绪重新拉进课堂,戴着眼镜的格兰芬多站在自己座位旁的过道上,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和懊恼的神情。德拉科认出这是论文要重写的三个格兰芬多之一,而那三篇一模一样的论文最初的来源可能也是出自他之手。德拉科对他还有些印象,黑框的眼镜和乱糟糟的头发很难不让他产生一些奇妙的联想,可偏偏这位格兰芬多于魔药学上还颇有造诣,与某位绿眼睛的所有者并不十分像。
德拉科看了看地上的碎玻璃,是个锥形瓶的形状,再看了看旁边地上淡金色的液体,这显然是一瓶活力滋补剂无疑了。
很好,看来格兰芬多的傻狮子们在冒冒失失这件事上真的是一脉相承。
“刚做好的活力滋补剂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摔碎了,看来是配制过程过于简单因此你不太珍惜,那么需要我给你布置一些额外的任务吗,卡德隆先生?”
德拉科发誓他看见面前的格兰芬多把头摇得出现了好几道残影。
“卡德隆先生,如果我是你,有这个摇头的时间现在恐怕已经把地上的药剂清理完毕然后从坩埚里灌好一瓶新的了。”没等那个格兰芬多反应过来,德拉科已经抽出魔杖,对着地上的残骸来了一个“清理一新”,“但愿你的朋友不会过于热心,在你的药剂调配结束后就帮你把坩埚清理掉。”
卡德隆赶紧扭头去看自己的坩埚,在看到里面还盛着不少淡金色的液体时明显松了口气——得益于他过人的魔药学天赋,当他制作完活力滋补剂的时候其余的那两位格兰芬多还在专心致志地搅拌着面前的坩埚,没有人有多余的功夫帮他进行清理工作,因而他有机会再次从坩埚里舀起一勺液体,装进锥形瓶里重新交给讲台上的德拉科。
收到第一份作业的马尔福教授在仔细确认过作业的情况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给看上去惴惴不安的小狮子打了一个“O”后示意他可以自行支配接下来的时间,小狮子像他投以一个感激的目光后飞快地收拾东西出了教室,徒留他的两位同伴继续与他们坩埚里颜色不明的液体做着斗争。
一堂课的时间总归有限,再怎么斗争也总有结束的一刻。因而当教室里只留下两个格兰芬多和坩埚里的液体面面相觑时,德拉科走到他们身后,端详了一会他们这一堂课的杰作然后说:“嗯,不错,两个‘P’,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他看着两个飞速收拾东西的身影,慢悠悠地补充道:“顺带着说一句,O.W.L.考试结束之后,我不建议你们再选修我的课,当然,你们恐怕也选不了。”
德拉科清晰地看到两个收拾东西的身影动作顿了一下。
对于一个马尔福来说,杀人诛心显然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技能。
至此,教室里的学生已经全数离开。那两个格兰芬多离去的时候似乎是过于匆忙,抽屉里还散落着不少纸张。德拉科从里面抽出一张,空白的草稿纸而已,学校会定期给学生们发放,没什么特别的。
德拉科拿着那张纸走到讲台上,手里一番动作后来到敞开的窗前。窗外刚好有风吹过,初秋的风已然带着凉意,他却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小心翼翼地摊开双手,轻轻地朝掌心吹了一口气,千纸鹤扑棱了两下翅膀,接着便颤颤巍巍地飞起来。
纸鹤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则却结实得很,因此德拉科有机会看着它飞出自己的手掌,飞过那片苍翠的云杉林,飞过有绿皮火车驶过的轨道,最后飞向他看不见尽头的远方。
“记得早点回来。”德拉科看着纸鹤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而后低声道。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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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迟,不过还是祝大家七夕快乐!